中國民族音樂中心的構想,早在民國五十四年史惟亮從德國回來時就有了。民國五十五年,他首先創設了中國青年音樂圖書館,雖然名之為圖書館但工作重點卻在整理中國的民族音樂工作上。這個圖書館,是由德國法歐學社與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兩機構以相對基金的方式資助成立的。圖書館工作成績可在其出版的音樂學報看出,而後來大規模的民歌採集運動實際上是從此圖書館開始。民國五十七年他再出國一年,此期間圖書館方面的工作則由我代理。
民國五十六年,我們成立了中國民族音樂研究中心,負責人有四個:史惟亮和我負責音樂部分;陳書中和范寄韻捐助所需經費,另外還有二十多個年輕朋友參加這個中心的工作。此中心曾做了一次空前的民歌田野工作,採集了台灣山地、平地民謠一千多首,是中國人在台灣所做的最大規模、最有系統的一次民歌採集工作。可惜因為經費的困難,我們只維持了兩年,就停頓下來。
民國六十年,東海大學音樂系成立了民族音樂研究室,等於接辦了中國民族音樂中心所停下來的工作,其重點主要放在研究上,是利用過去所採集的民歌,去從事研究工作。參加的工作者,主要有羅芳華、呂炳川、駱維道、楊兆禎、戴憲毅和我。這個研究室的研究成果發表在東海民族音樂學報,共出版了兩期,但同樣因經費問題,也只維持了兩年。
民國六十四年,行政院新聞局成立了全國民謠整理委員會,從事全國民謠的搜集、審查和出版工作,委員會之召集人是丑輝瑛,我是委員之一,此委員會今年將出版數量頗豐的中國民謠集。
民國六十五年,台灣省政府民政廳提出「維護山地固有文化」計劃,音樂部分亦包括在內,由我負責。到現在為止,曾出版一本「台灣高山族民謠集」,舉辦過山地歌舞訓練班,舞蹈部分是由劉鳳學負責,並在台中中興堂開過一次山地歌舞發表會。
今年二月,史惟亮去世,失去這樣一位民族音樂工作者中的最傑出者,對中國民族音樂而言,無疑是一大損失。
三月,恒春的民謠歌手陳達來信求助,我和林二曾在報上呼籲,而有許多人響應,解決了他的困難。
四月,我又發起了籌設民族音樂中心,請俞大綱先生擔任籌備委員會主任,並且在四月二十日舉行了第一屆民間藝人音樂會。可惜五月二日俞大綱先生去世,這對於尚在籌備的中心是一個多麼沈痛的打擊。而對我來說,先是民族音樂的伙伴去世,緊接著是我的民族音樂工作之支持者長逝,我感到孤單而灰心,卻更感到本身責任的重大。所以我決心把這個民族音樂中心的成立做為這一生中最大的工作目標之一。
我認為民族文化的工作,可以分為維護與創作兩大項目,前者包括搜集、整理和研究等,是屬於嚴格的學術工作,後者包括創作、改編和應用等,是屬於自由的藝術工作。
然而這兩項工作,態度雖不同,但創作無論如何自由、抽象、其基礎必須紮根在維護上,否則所作出來的音樂,像曇花一現,無法在民族生根,所以二者的關係非常密切。七月裡,我推動了兩個音樂會,一個是七月十六、十七在實踐堂舉辦的「這一代的歌」演唱會,其中所唱的民歌材料由我提供,而經由年輕的作曲家改編為現代的通俗歌曲,這是屬於後者創作的部分。另一個是七月二十五日,我將主辦「第二屆民間藝人音樂會」,這次所推出的是中國傳統民間音樂,這是屬於前者維護的部分。